第124章 叛宗还是护道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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遗迹之事发生之后，所有人都说要找陈氏仙族清算，找丹宗清算。</p>

可在齐正阳看来，真正要清算是那些明知山有虎，偏要门内弟子往虎山行的人。</p>

他每每想起儿子，恪守的剑心便会蠢蠢欲动，无法劝自己与天剑峰和解。</p>

季忧思虑良久之后再次开口：“长老此时出剑，怕只会落得个叛宗者的罪名，受万人唾弃，然后再没人记得，您的剑道也会就此落没。”</p>

“那又如何？我总归是为他报了仇，只是会苦了族人，还有我那妻女……”</p>

青云天下有仙宗在上，其下世家林立，是底蕴但同时也是枷锁。</p>

就如同当初探访遗迹之时，温正心、班阳舒与裴如意明知自己是去送死，但仍旧不得不去。</p>

但齐正阳的剑太直了，瞒得住心也瞒不住剑。</p>

这半月以来，他的剑心快要入魔了，杀意根本收敛不住，而他之所以熬到现在，是不知道妻女和族人该如何安置。</p>

“若你是我，你会如何选择？”齐正阳忽然看向季忧。</p>

季忧坐地思索许久：“在来此的路上我也考虑许多，设身处地思考着，觉得似乎有一条路既能报仇，又能无忧。”</p>

齐正阳饶有兴致地看着他：“你为老夫所想何路？”</p>

“仙宗势大，私仇难报，唯恐祸及家人，若我是齐长老，唯一的选择或许就是舍弃天剑峰而相助玄剑峰。”</p>

“因为在我看来，那位小鉴主才算是灵剑山未来，亦可让天剑峰的贪心落空。”</p>

“我随师门前来问道时在山上听到过一个故事，说灵剑山的小鉴主不喜欢做鉴主，以前还生气要把灵鉴沉入玄海。”</p>

“可是后来，她听说玄剑峰的人总被天剑峰欺辱，于是就再也没说过要丢下鉴子，并将自己囚于山巅，成为了当世最快的应天境。”</p>

“长老的女儿在山上，家中的子侄现在应该也都在灵剑山上，若最后道统又归了天剑峰……”</p>

季忧说到这里忽然一顿，没有再说下去，抿嘴后道：“人固有一死，或此刻轻于鸿毛，或将来重于泰山。”</p>

齐正阳闻声皱眉：“颜家人全都是一丘之貉，我不会再信。”</p>

“可玄剑峰没有死人，灵剑山的小鉴主一早便让门下弟子撤出，不许门人枉死，而她那时之所以会在遗迹周围，是因为山上丢了几个弟子，她亲自下山去寻。”</p>

季忧看向齐正阳，掷地有声地开口：“吾剑最直，不应该用来叛宗，而应该用来护道。”</p>

他把人家小鉴主的蹄子给啃了，还搂在怀里腻歪了许久。</p>

未来她若是嘤着要嫁他，便不能与问道宗联姻了，自己总要想办法帮她守山的。</p>

上五境圆满是道统之下的最强战力，即便是天书院也只有五个。</p>

他在第三重林时感受到那股杀气时便猜到，齐长老是应该是与天剑峰生了间隙。</p>

所以硬破第四重也并非全是为了颜面，还因为他想要见见这位齐长老，一石三鸟。</p>

他是偷剑的剑客，也是为了颜面的天书院弟子。</p>

但应该不会有人知道，他同时还是玄剑峰的说客。</p>

齐正阳看着他，忽然陷入了沉默，随后又抬头：“你和我灵剑山的小鉴主相识？”</p>

“我一直对她心存钦慕。”</p>

“还是个好色之徒……”</p>

季忧咳嗽一声：“倾慕是一回事，但归根结底是不希望齐长老枉死，使亲者痛仇者快，小鉴主虽然势单力薄但却是灵剑山正统，无论名与义，齐长老未来的出剑都要比此刻更要堂堂正正。”</p>

齐正阳叨念着那句亲者痛仇者快，半晌后眼皮轻颤：“那么我要等多久呢？难道要等到我老死？”</p>

“不会太久。”</p>

“你说的倒是轻易。”</p>

“长老，所有人都说这世道要乱了，所以蛮族开始攻打寒铁关，妖族也在闭国千年后忽然要与人族通商，这等局势之下，天剑峰必将会耐不住寂寞，出手夺取道统。”</p>

话音落下，齐正阳的剑发出一声铮鸣，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。</p>

剑心通明者可以感受到剑意的变化，就如同此刻。</p>

长足的沉默之后，齐正阳忽然抬起眼眸看着他：“来到此处也没说要学剑，反而总在说些不相干的，我倒是很好奇你究竟想要什么？”</p>

“我什么都不要，只是有一副乐于助人的好心肠，总想管一些人间不平事。”</p>

“说实话。”</p>

“我想选一柄好剑赠一位女子，但挑来挑去总觉得太差了。”</p>

齐正阳看着手里的剑：“你想要我的剑？可惜，这是我的本命灵剑，无法赠人。”</p>

季忧笑了笑，心说不用了，好剑我已经帮她寻到了。</p>